林辰也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, 有可能也根本没有睡,但他是被电话吵醒的。
迷蒙中,他捞起手机看了看,窗外天气阴郁,泛着迷蒙蓝色。
林辰没有先接电话, 因为那个号码他并不认识, 他看了眼时间, ,刑从连王朝包括黄泽都没有回来。
他猛地清醒,迟疑一会儿,他按下接听键,从病床上坐起。
“林先生您好……我是詹……詹……您昨天给我留了电话的。”
林辰眼前迅速浮现出青年人忐忑的模样,他揉了揉脸, 松了口气, 坐起身,“小詹先生您好, 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遇上了一点事,但也不知道该和谁讲, 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是贵厂的乳化剂出了问题吗?”
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, 有人在说话, 有人脚步声以及汽车鸣响声音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我我……我昨天晚上检查了我们厂的乳化剂,我也查验不出什么杂质, 我就想找周瑞的人说说这个问题, 和他们沟通一下, 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们怎么解决。”
林辰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詹先生会为了这种事情特地致电他,不过还是很耐心地回答:“现在才早上7点,你就算找他们的负责人,恐怕也没办法这么快解决问题,还是稍微等待下。”
“不是,不是的林顾问,我我一晚上打了周瑞制药好多熟人的电话,我还翻了我爸爸的通讯录,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了,没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,很多人我打第二遍电话就拉黑我了,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吧?”
“也有可能涉及商业原因,这个都很难说,而且,你是不是半夜给人家打电话了?”
“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……”
小詹先生吞吞吐吐,林辰也不知该怎么劝说,总之他觉得,小詹先生会打电话给他讲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林辰叹了口气,问:“所以,到底因为什么事,你要特意打电话给我?”
“是这样的林顾问……今……今天有周瑞制药诺德伦的推广活动,您……您能不能帮我个忙……”
“请说。”
“您能陪我去参加推广发布会吗?”小詹一鼓作气说了出来。
闻言。林辰更加意外,虽然他昨日就打电话给刑从连,表示对这个发布会也很感兴趣。但经过沈恋和昨晚发生的一切,他几乎都要忘记这些,因此现在这件事由小詹先生提出来,他还是觉得非常突兀 :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我看到您在医院门口说的话了……网上有……就是觉得您……”
“觉得我很能说,能帮你吵架?”林辰竟觉得这个理由合理得过分。
“不是不是,我就是真的找不到人了,对不起……”小詹先生的话语中已经快要带着哭音,“虽然说周瑞也不是我们的最大客户,但是我真的很怕周瑞制药告我们啊,詹董事长都已经这样了,我真的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,他们才会换了我们这些供货商。”
小詹的语气唯唯诺诺,却又让人生不出半点恶感,林辰又长长叹了口气,但他忽然想到什么,总觉得在那一瞬间,仿佛有什么东西可以将这一切贯穿起来。
林辰微微拔高音量:“等等,你说什么?”
“啊?”
“周瑞制药换了你们这些供货商,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我之前……之前给好几个叔叔伯伯们打了电话,想找他们帮忙的,去周瑞制药内部说说情……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有个伯伯是专门做原料的,说他们早就在好久之前就被周瑞换下来了,我们家已经算是最后换下的供应商了。”
林辰心跳得很快,虽然他并不知道问题究竟在哪里,但更换单家供应商可以理解,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替换供应商,这里面一定有难以启齿的问题……
“你会开车吗?”林辰突然问道。
“啊?”
“来市立医院接我。”
林辰挂断电话。
他起身下床,在病房里走了两圈,拿起手机,拨通了刑从连电话。
“怎么了宝贝,睡醒了吗?”
林辰愣了愣,刑从连语调甜腻的过分,而刑从连之前也从不会用那两个字称呼他。不过林辰转念一想,刑从连现在大概是和黄泽在一起,所以才这么可爱。
“王朝呢?”
“王朝一直在交通局这边帮忙调车辆数据,你要的档案等下会有人送过来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和黄泽这个大傻逼在局里布控。”刑从连说起傻逼两个字时,完全没有顾忌黄督察的意思。
“端阳懒人沙发里的资料?”
“昨天晚上就找到了。”刑从连很干脆回答。
林辰顿了顿,终于问道:“王朝还在交通局,你们还是布控,所以沈恋……”
“还没抓到。”
“怎么可能踪迹全无?”林辰问。
“看上去她好像早就算计到有这么一天,所以提前想好了撤退路线。”刑从连说。
林辰说:“假设她真这么深谋远虑,那这条线路应该虽然隐秘,但有迹可循,她应该有一个目的地,不可能漫无目的的逃亡,像沈恋这样的人应该很清楚,在阳光下暴露的时间越长,就越有可能被发现。”
“是啊,不过现在对沈恋的抓捕在秘密进行,按你的说法,我们仍旧有机会期望她放松警惕,认为我们并抓捕对象并不是她,然后看有没有机会,骗她露出老鼠尾巴。”刑从连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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