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我像无恙么?”席临川挪了挪身子,费力地换成了侧躺的姿势,一手支着头,道,“这事实在突然,其中许多细由我想有劳大人……”
那指挥同知听及此便是一喟,示意席临川不必再说:“我不能告诉将军。”
“大人,我必须知道。”席临川颜色未改,“大人今天没有来过,许多事并不难猜,无非两个选项,只是我恰好都猜准了而已。”
红衣听着他这九曲十八弯的语言游戏,心底默默地吐槽了一句:你个长着一张正人君子脸的……帅狐狸。
——这么想着,抬眼便见席临川那双眸微眯打量对方的样子,还真有那么点……像狐狸。
指挥同知未作应答,坐在那里好像一尊石像。
席临川沉吟片刻,轻道:“废太子还活着么?”
红衣静静看着,少顷,见那指挥同知动作极轻微地点了下头。
席临川稍吁口气,又问:“还有没查清楚的事?”
对方又是同样的做法。
定是有别的隐情——比如,是有人挑唆着废太子造反。
席临川心下愈加确定这想法,斟酌许久,再吐了四个字:“造反是虚?”
指挥同知骤然一悚,仔细想想他这四个字,犹豫着摇头:“也不算是虚。”
“我不是说他本无心造反。”席临川轻蹙着眉,斟酌轻重,又道,“但,是不是……这挑唆他造反的人,本就不为了让他反,而是为借此除了他?”
红衣听得心里发毛,错愕地看看席临川又看看指挥同知,后者却未再说话、连点头也没有,只目光凝视着地面,陷入沉默。
这是……默认的意思?
红衣心中惴惴地看来看去,少顷,忽见席临川猛地抄起矮几上的瓷盏,狠滞在地!
一声“混蛋”却噎回了喉中,席临川强缓了几口气,那禁军也是无奈:“将军息怒……心中明白便是了,那人,你我都说不得什么。”
谁啊?
方才还觉得一头雾水的红衣,现在简直觉得满脸雾霾。继续左看右看地看不出个所以然,这两个人却还在打哑谜,谁也不跟她解释半句。
说不得的人?
难不成是……皇帝?
她实在等得着急,想了一想,便把这话问了出来:“陛下?”
这回换得那二人一愕,指挥同知转而笑道:“不是……”
“别乱猜。”席临川也道,“陛下要废太子,直接废就行了。”
也是。反正理由总能找到,何须如此大动干戈?
二人的哑谜又打了一阵子,你一言我一语的,红衣越听越迷糊,只依稀能从语境判断出,这是聊到细节了。
待得指挥同知跃窗而出,红衣关好窗户,回过身便追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嘘……”席临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一睇窗外,动动口型:等他走远再说。
“哦!”红衣会意地一点头,明白虽然席临川答应什么都告诉她,但在外人眼里这还是不可行的。
蹑手蹑脚地走到榻边,她实在等不及,伸了手出来给他,指了指,也动口型:“先告诉我是谁!”
“……”席临川无奈而笑,手指在她手上写下二字。
这两个字,吓得红衣差点冲着他大喊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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