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团大绝对不屑于看那些小脚色的比赛,所以对着服务员晃了晃明显价值不菲的金卡,一夕便跟着库洛洛登上了200层以上的赛场。
200层以上,念能力者的天下。这里的比赛更加激烈与血腥,一夕跟着西索在一起的时候已经非常的熟悉了,即使是死亡,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。
看着赛场上两个人残酷的对决,一夕放在膝头的双手紧紧捏成拳状。
一夕自始至终都不明白,他们为何要在这里战斗……
“不舒服吗?”库洛洛转过头,看着脸色难看的一夕,轻声叹气,“是我思虑不周了,竟然带一夕来看这样的比赛……”
沉默地摇摇头,一夕双目有些失神地盯着台上,神色迷茫地轻声询问,“鲁西鲁先生,他们再继续打下去会死掉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,这次的比赛基本上是势均力敌的,最终结果大概是两败俱伤吧。”伸手握住一夕放在膝上冰冷的手,库洛洛的声音低柔却没有丝毫的情感,只是客观的评判。这不是库洛洛扮演的角色需要的口气,突兀地怪异,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一夕却恍然未觉。
“既然会死,为什么还要这样做?为名?为利?还是……”小丑的面孔在一夕眼前一晃而逝,“还是单单为了战斗的快感?”
“有人为名,有人为利,也有人为了战斗而战斗。”库洛洛说着,将视线投向台上,两个战斗者一个肢体扭曲,一个鲜血满身。
“为了这些?真的值得吗?”为了这种无聊的东西,真的值得放弃生命吗?拿生命拿灵魂来作为赌注与挥霍的对象,是愚蠢而堕落的……那是独一无二的生命,独一无二的灵魂啊……
“不值得。”毫不犹豫地回答,库洛洛微笑着迎上一夕因为惊诧而转向他的目光,抬手揉了揉一夕的发,“但是有一样是值得的。”
一夕安静而乖巧地等待着答案。
“那就是超越与强大。”库洛洛淡笑,“大多数人站到这里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,变得更加强大。
“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,只有站在顶峰的强者才能真正的生活,选择自己未来希望走的道路,而弱者,只有被选择与□□控的义务,永远被强者踩在脚下。这里的人,都是心高气傲而不甘于人下的人,他们要努力站在顶端或者是努力接近这个顶端,宁愿抛弃身为弱者而身不由己的生命,来换取哪怕只是一丝的身为强者的希望。
“你能理解吗,一夕?”
比赛趋于白热化,周围的观众都疯狂地站起身,摆动着手臂甚至躯体,疯狂的呐喊着,动摇的影子被灯光投射在库洛洛的脸上,诡魅而危险。隐藏在温和外衣之下的撒旦终于掀起了伪装的一角,露出了原本的面目。
“你能理解吗,一夕?”库洛洛的声音在头脑中回荡,伴随着幢幢的鬼影,构成了一个魔魅的世界。
“我能……”
一夕当然能理解,一直隐隐约约的思绪霎时豁然开朗,一夕勾起嘴角,在影子的闪动下,同样的诡异。
束缚的锁链霎时断裂,碎成粉末,只不过放出来的到底是一个善良的天使,还是一个血腥的魔鬼?
库洛洛看着一夕,扬起一抹得偿所愿的微笑,暗墨的双瞳闪烁着野兽捕猎时的专注与兴奋,然后在一夕发现之前将一切重新掩埋起来,披上了那个温文尔雅,于世无害的外衣。
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一夕,仍旧过于幼稚与无经验,没有感觉到那一刹那,死神在自己的身后举起了镰刀。
不过也许无知是一种至高的幸福,镰刀缓缓垂下,取而代之的是蜘蛛密密麻麻的蛛网,被困在网子当中的飞虫仍旧无知地幸福着……
人是灰色的生物,人性非本恶亦非本善,黑色与白色之间的灰色,才是生命本来的颜色。
初生的孩童喜欢肆无忌惮地破坏东西,仅仅是因为好奇或者是破坏带来的快感,他们喜欢被关注,喜欢成为世界的中心,喜欢将所有东西踩在脚下的感觉,喜欢被众星拱月地包围着的感觉,所以,孩童用哭泣来获得自己所要的关注与优越感。
但是孩童也同样喜欢美,喜欢善,看到漂亮的东西会咯咯的笑,接触到善意的人群会变得乖顺可爱。
随着长大,道德的教育与约束会将人往白色的地带拉动,然后用道德的锁链将人紧紧地捆绑住。不过再坚固的锁链也有破裂的一天,深深压抑的恶便会喷涌而出,抢劫、杀人,恶便会在鲜血淋漓之中接受所谓法律与道德的制裁。
同样,在残酷而贪婪的世界里,灰色的孩童也会被生存的逼迫转而投向黑色的地带,即使黑色白色此消彼长,白色的善也不会被完全磨灭,就像是初遇的那天,派克诺妲温柔地抱起一只流浪无依的黑□□咪。
也因此,善大于恶的金,也有着残酷的一面,不是恶作剧的玩笑般的残酷,而是真正的残酷,身为强者而固有的睥睨一切的残酷。
人类都是一样的人类,人性都是一样的人性,只不过世界的观念不同罢了。
一夕的世界因为有道德的约束,趋向于白色,而这里的世界,由于道德的放纵而保持了原本的灰色。
只要将观念纠正过来,那么一切都是不同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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