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叔父不能有事,汾州也不能有事。若大楚此时起了内乱,百姓何其无辜?”
“你父亲是世子,这信国公的位置本该是他的。那李茂是趁你父亲英年早逝窃取的国公之位,如今他若有个万一,你便能承袭国公之位。你身后有你大舅和我辅助,就算天下乱了,又何愁不能建功立业?我看你好的很,比你那叔父强上一百倍!”
张致一咬牙,把内心的盘算都说了出来,他就不信这天大的富贵就在眼前,他这外甥又从小被叔父婶母算计,还能一心向着他们,连爵位都不要了。
李锐听了张致的话,恨不得一头碰死自己才好。果真是这样!果真是这样!
“舅舅,请慎言!”
李锐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让人无法适从。到底是他出了问题,还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?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!
“信国公府的爵位,从来就没有注定是哪一个的这样的说法!”李锐厉声道:“这信国公之位,是我祖父征战沙场十余载,在生死险境中得来的,是先皇对他的信任,不是我父亲的!这国公之位,我祖父想给哪个,就可以给哪个。我叔父是祖父亲自上折,名正言顺的袭的爵,哪里来的窃取之说!”
“不过是一些永业田,不过是一些禄米俸禄,不过是出则可领将军印的虚名,这天下的人竟都为它疯了!通通都疯了!”李锐赤红着眼吼道:“这样的东西,我父亲不稀罕,我也不稀罕!只有自身无能之人,才会想着用这种东西安身立命!”
“我若是想要当那个国公,只会自己去挣来!我想我父亲能当上世子,也绝不是因为他是长子的缘故。若此时我为了爵位眼睁睁看着叔父陷入死地,他日我就能为了其他做出更可怕的事,这信国公之位不是诱人的珍宝,而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!”
张致铁青着脸看着李锐,这般话他十几岁的时间也说的出口。可一旦长大,就要面对现实。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,自然是知道李锐的想法,只温声劝道:
“你这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想法,等你成年,不得不离府别居,或仰仗你叔叔的脸面过活,到那时,你就会后悔你现在的想法。你不用多劝我……”
“我这不是劝。”李锐突然抖动袖袍中的机簧,将神机弩对准了张致。“舅舅,外甥不得不这么做……”
张致看着自己的外甥为了那一个忘恩负义,狼心狗肺的虚伪小人,竟然将武器对准了自己,不由得勃然大怒,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才好。
“你居然为了那个匹夫如此对……”
李锐将神机弩调转方向,对着自己的心脏。
“若是您是想为了外甥图谋这个爵位,外甥还是先灭了舅舅你的这个想法才行。我一个人的生死不重要,我叔父若一死,汾州之事死无对证,谋反之人再也无法抓住,江山将乱,不知道还有多少家庭要妻离子散……”
“若是我祖父、父亲两代人辛苦打下来的江山,就要因为我而动乱起来,我还是先一死一谢天下,免得还要活着受这等煎熬……”
李锐将手指扣到扳机上。
“不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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