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这堪称地龙翻身的可怖场面之下,蛮横教徒的目光,依旧丝毫不敢离开那血色印记。
在他注视之下,那血色印记,几度明灭。
最后,悄无声息的散去了。
“噗!”
蛮横教徒一口心血吐出,这血色印记,乃是全海梦血色符文之投射,可以储存屠戮流民之后的血气精粹,再传导至那全海梦人间行走之身,神国基点之上。
如今消散,只有一种可能。
那就是身为主体的血色符文崩散。
当主体崩散,投射的印记,自然也就无力维持。
而之所以受伤,也是因为这印记留存于他的手掌之上,与他心脉相连。
这也算是那全海梦的一种制约手段,一旦有人想要翻盘,那血色印记只用动用些许的力量,就能够震碎持印者的心脏。
但还好,这血色印记,是随着血色符文崩散而消失,轻微的反噬,他还承受的住。
“他们成功了。”
蛮横教徒痴痴傻傻的盯着掌心,一时之间,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:“他们把那神祇拉下了神坛。
原来,祂的道路也未必就胜过集众星火。
哈哈哈哈,哈。”
到了最后,蛮横教徒还是笑出了声,他笑的肆意,笑的张狂。
一旁的书生教徒,也就满脸复杂的看着他笑,那同样崩碎的血色符印引发的气血涌动,都不去管。
这镇守全罗道最边界之处基点的两个天道教统领,就这么一人笑,一人看。
在远处,则是跪在大地之上祷告,企图认祖归宗的天道教信徒。
这幅画面,哪怕是在满是大雾的高句丽大地之上,都显得诡异。
噢不,大雾已然开始消散。
至少,是这处基点之上的高句丽大雾,开始消散了。
“这群人,是疯了吗?”
诡异的画卷,直到关老领军,回到此处,才被打破。
但就算打拼了一辈子,甚至经历过天国之乱的关老,都有些不理解眼前的一幕。
“是东岛中人!”
那些祷告的天道教教徒被惊醒,面面相觑,旋即大声高呼:“檀君庇佑,檀君庇佑!”
关老:???
“那书生。”
关老没有去细究此事,他知道,在江离动身之后,最紧迫的,就是时间。
他直接将目光望向书生教徒,沉声道:“现在,把高句丽之上,已然立下的基点说出来。”
“居然,没有一点伤痕?!”
书生教徒回望过去,目光一怔。
因为如今的关老,除去破碎的衣衫,吐气开声之间,气血搏动,居然比之前往基点之时,还要强横,一气流转,绵绵不绝。
不仅如此,那股子精气神,更是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,只是盯着看,就让书生教徒双目为之刺痛,脖子出都为之一凉,好似有一把斩首刀要横空斩来一般。
“这东岛的道兵,居然如此强横?
还是说,是我太高估海梦大神了。
难道,全罗道之民的牺牲,真的是无谓的吗?”
本就心情复杂的书生教徒,这下心情愈发复杂,没有再啰嗦,直接放开了自己的灵光,以以心印心之法,将基点所在之地图,印在了关老的路线之上。
关老略微沉吟,灵光闪动之间,就定下了路线。
而后,将这路线图传入书生教徒的灵光之中,缓声道:“照着这路线,带路。”
地图,终究是地图。
尤其是在如今高句丽大雾弥漫的情况之下,为了节省时间,启用这群土著,是必然的。
而且,少主还另有吩咐。
“嗯?”
看着自己脑海之中的路线图,书生教徒又是一愣:“这不是最佳的路线,这样子清楚基点,是会绕很多路的。”
“老夫当然知道这一点。”
关老不满的冷哼道:“若不是少主发了善心,要我们先去城池尚在,人烟尚存的基点,清扫神孽。
只有顺路,且绕不过去的,已然彻底十室九空的基点,才能顺便拔除。
不然,你以为老夫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吗?”
“东岛少主。”
书生教徒竟一时无言。
江离这么做的意图,再明显不过了。
全海梦不把高句丽的人当人看,但他不愿意。
无论起战的原因是什么,百姓总是无辜的。
“呵,老文,你听到了吗?”
蛮横教徒也从惨笑之中醒转过来,啧然道:“一个外人,都比所谓的高句丽唯一真神更把我们当人看,那我们又凭什么还要替他祈祷?
有人来挽救我们犯下的错事,就算是死,老子也愿意了。”
死了也愿意吗?
希望如此吧。
关老瞥了一眼这蛮横教徒,心中却不由地回想起了少主与他说的话。
“我不管这些人有什么苦衷,沾染了罪孽,就是沾染了罪孽,从犯,也一样要罚。
关老,这一路上,只要是炼制过神孽的人,统统俘虏,在局势稳定后,将他们吊于所在基点的城池之外,交于那些高句丽之民处置。
我确实答应过他们,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,但他们的同族愿不愿意放过他们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我会尽力带你们避开障碍的。”
东岛少主既然做到如此仁至义尽,书生教徒心中再无疑虑,重重点头道:“如今基点布局,我们唯一的选择,就是北方。
只有那里,还有城池以及村落。
而且王城,也伫立在北方。”
“王城?”
关老眼神微眯,这才想起了他们踏入此地的原因。
那王都,一开始才是他们的目标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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